张家界在线日讯(通讯员柚桃 龚建军)亲眼目睹大庸城几十年,生活工作了几十年,经历了几十年,也记忆了几十年,几十年的人与事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斗转星移,人是物非,现在的大庸古城已经被一个新字所代替,很不容易寻到昔日的踪迹。现在的年轻人脑海里早已经忘记了父辈给他们留下的古大庸城一点点的模糊印象,所以我想回忆一点点大庸老城留给我的一点点记忆,让大家对自己的家乡有一个认识,知道在一段时间中它是这个样子的。
这一篇“我对大庸老城零零碎碎的记忆”,是我在清晨与夜深人静之时花了几个钟头写出来的,写的时候脑海里一直在搜索着当年留给我的印象,力求真实再现,意在让大家尤其是年轻人对大庸县城在历史的长河中其中一段时间的形象有一个真实的了解,文章中写有大人物,也有物,他们都在大庸这个地方曾经生活过、工作过。
大庸人杰地灵,历来有小南京之称,历史上出了很多英雄好汉,有开国将军范子瑜 ,有与蔡英文平起平坐的灯,剔去那些不真实的史以外,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去搜集、去回忆。
大庸城很多古老的东西由于某些原因被了,老式建筑也即将被消失殆尽了。解放前有普光禅寺、城隍庙、文庙、东嶽宫等历史文物古建筑,走进里面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记得小时候大人领着我们去数普光禅寺里的罗汉,去城隍庙看里的各种刑法,去文庙看文武百官到此下马的石碑,看普光禅寺里的风扫地、夜点灯、水火二池,看手持降魔杵的王灵官,看活灵活现各种模样的十八罗汉......很可惜,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历史。
大庸城里街道密布,街名巷名也各有千秋。西门有古老的城墙,有厚厚的城门,高大雄伟,极为壮观,有栓城门的大木杠子,开关城门要用很大的力气,而且发出沉重的响声很大很粗。老大庸解放前有一个大家都遵守的规矩,那就是抢犯一律不准进城,即使在与三青团打仗的时候,这一条规矩都得到双方的。
解放前大庸县的党部与三青团为争选国大代表发生争执最后发展成打仗,双方经常打进打出,也经常开关城门。解放前,就在这个城门上一个姓田的大庸西溪坪人不分把一个来上任的县长给了,也就在这里,解放后我看到一个姓吕的老红军站在西门城墙原址嚎啕大哭,因为这是他翻城墙跑去参加红军的地方,一直不愿意离开,最后是被他的警卫员抱着上车离开的。
西门城外有一块坡地,据说是以前杀人的地方,有推出西门斩首的传言。解放后掩埋了解放大庸的一些烈士,并且墓前立有姓名职务、籍贯、时间等文字的墓碑,的时候埋有一些在武斗中死的派。
城市的南边因为靠近澧水河,所以称为沿河街、便河街、半边街。它们的划分以南门大码头和堂为界。南门大码头以西手巾岩以东为便河街,是以后的菜农大队的所在地,著名的大庸县豆腐厂就在那里,六十年代实行豆腐票供应豆腐的时候,一到节日那里被围得水气不通。南门大码头以东为沿河街,这一条街道靠近河边的基本上都是吊脚楼,其中以望仙楼(又名望江楼)为最。这个里面有造纸厂(后被失火烧了),刚刚解放的时候有远大织布厂(后搬到宝塔岗对面)、电影院(后搬到十字街与文昌阁之间),有人造板厂(曾经的竹棕雨具厂),有的东嶽宫,后改为敦谊学校(我高小就是那里读的),一段时间曾经成为一班汉剧爱好者经常排练演出的地方。
解放前,大庸县既没有铁,也没有公,交通运输全靠两条腿和水运。就因为这样,产生了两个新名词,一个是背老二,一个是骡子客。 湘西山区解放前属于蛮荒之地,由于交通闭塞,经济落后,甚至于没有什么工业,更没有看见过汽车,就连自行车也是极为稀少。物资交流全靠人力而为,由此也就产生了一群靠背驮肩挑的运输队伍,背老二就是其中之一。
背老二的背笼比一般洗衣背笼和柴背笼要高大,设计很适合人体型。背老二行走江湖手里离不开一根丁字棍,下坡可以做杵棍,遇到抢劫的歹人还可以作为防身武器,休息的时候可以垫在背笼底下承受载物的重量,由于有了这个丁字棍,随时随地都可以休息,这也是背老二的标志物,正因为有此特点和方便之处,所以在大庸边远山区背老二很多,而且背驮之重可以达到两百多斤。
骡子客,这是我们大庸人对用骡子作为运输工具的人的称呼,在湘西北这一个群体很多,与西南一带的马帮相似,贺龙元帅年轻的时候就曾经做过骡子客走南闯北。
大庸县作为湘西北一个小有名气的山城,由于有澧水河,所以水也算比较发达。南门码头解放前是一个水运码头,大庸通过水与津市相连,由此也连接了外面精彩的世界。
津市历史上曾是湘鄂省际经济交流的要道,澧水流域最大的物资集散地,澧水入洞庭下长江,由此并入全国水运网。大庸的桐油,五倍子,蔴等土特产经津市流入全国各地的工业生产,同时也将大庸人需要的生活日用品运进来,完成了物资交换,互通有无。慈利县溪口镇现在还可以看见当时作为水运通商口岸的一些遗迹。大庸的南门口也因此集聚了很多商店仓库,当时的同盛油坊就是大庸最大的一个桐油集散商。
沿河街有了南门码头,其商业地位就显得相当重要,所以这一带商家歇铺随机而起,应运而生,逐渐形成了大庸县的商业中心。
大庸人做生意看世界出入除了凭着两条腿以外,就是坐船。记得刚刚解放,一位姓罗的老红军回大庸看望他的兄弟就是坐船来的。罗老在长征中失去了双腿,上下船都是他的大个头警卫员抱着上下的。他兄弟(大家平时都叫他罗宝)智力低下,傻里傻气,人却忠厚老实,一直在一家姓汪的面粉店铺(以后改成了面粉厂)里做工吃住。罗老见面粉店汪老板人很好,一直很照顾他的弟弟,就买了一匹驴子给老板,并交代当地给予关顾,改变了他原来准备带兄弟去的初衷。
也就是在这个沿河街,67年前曾经发生了一件至今七八十岁老人们还清楚记得的真实故事。解放前,大庸县曾经驻扎过败退下来的张军长谢师长的部下,都清一色的戴着篾制的帽子,大家都喊他们叫蔑脑壳。当时军队败退到大庸县,弹尽粮绝,有的蔑脑壳下乡连枪都被当地人缴了,所以他们都待在城里,没有办法,只好向求助,结果派来了飞机,向地面投光洋(即银元),有的投在了河里,一时间乱象丛生,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经常相互抢夺打架,记得我父亲在上转一圈就捡来好几个空麻袋。
由于混乱,街上就充满了游兵散勇,各种各样的事故纠纷就层出不穷。一个蔑脑壳在河街田赤膊家参与赌博,手气不好,输光了,一时气急拔出手榴弹揭盖拉断引信就往桌子底下丢。他自己却一个转身跑出去溜了。一见大事不好,田赤膊与一个胡铜匠翻窗跳下河摔坏了腿子,害得他们两个杵了一世的拐棍。当场炸死了两个。这件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至今大庸老人都记得很清楚,据说这个蔑脑壳最后被才得以平。 蔑脑壳在县城驻扎了一段时间,有很多军官还带着年轻漂亮的太太家眷,解放军攻进城解放大庸县的时候,由于匆忙逃跑,很多太太跑不动或者慌忙之际跑散了就丢弃在大庸县了。这些太太好像河南人比较多,最后迫于生活都嫁给了本地人,有的以后联系到亲人回家乡去了,有的就在大庸县这块土地上安寝了。
沿河街东头就是现在已经消失了的桥,这是一座东西向的石拱桥,是在东门溪流下来灌入澧水河溪流上架的一座桥,上桥要爬十几个台阶。桥旁边就是国营大庸县酒厂,当时粮食紧张,酒厂生产的都是巴巴兜酒,物以稀为贵,销也还很不错。酒厂过去一点点就是新码头,是连接对河官黎坪的渡口,有一个轮渡可以载汽车过河。新码头上坎就是堂。堂是传教士来大庸县传教布道的,里面有外国人,高鼻蓝眼,但很亲热不吓人。据者张治中(中医院工作,已经病逝)告诉我,后堂修缮的资金都是捐助的。
堂往西就是半边街,这是因靠河边一直没有修屋,所以就被大家称为半边街。这里以前鹭鸶船很多,很多人以卖鱼为生,一律小板板船,经常看见一船一鹭鸶一篓子(放鱼的)一篙子(划船用)伴随着啊啊的叫声在河面上转来转去,鹭鸶脖子上套有一个箍箍,鹭鸶在水底下夹住鱼以后因为有箍箍吞不下去就叼在嘴里,放鹭鸶的就用篙子把鹭鸶搞上船取下鱼后又放鹭鸶下水叼鱼,周而复始,直到满载而归。
就在这条街上出了一个名人,他叫范子瑜,红军长征时参加红军,解放后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副部长,开国少将,后来担任商业部长。
半边街收尾的地方有一座宝塔,所以那里就以宝塔为名,又因其宝塔修建在一个土岗上,故该地取名为宝塔岗。为了镇邪,每一个县城都有一座宝塔,宝塔的修建质量是很不错的,这么多年了居然没有发生意外,比起现在修的呀桥呀扎实多了。
宝塔岗的雪枣胚子与月饼在邻近几个县是比较出名的,晒起雪枣胚子的时候,无论是田里塌里哪个旮旯都是晒雪枣胚子的竹撇子,煞是壮观。为什么这里的月饼很出名,我在我的一篇文字里说过:“大庸县半边街(即宝塔岗)的雪枣胚子与月饼是名牌产品,湘西北一带都有一定的名气,几十年来一直经久不衰,这与他们一直注重质量,强大的品牌意识密切相关”。
澧水河没有桥,一直是用渡船作为两岸人民的交通工具,大大小小渡口有桥、新码头(即堂)、南门码头、手巾岩、鹭鸶湾、吴家坪即荷花、二家河等,因为一直没有桥,所以在五十年代末大庸县党和决定修澧水大桥,71年建成通车,最大的一次动工是在60年冬季。我曾经参加过修建,担任过县直属大队的一个中队长(大队长是县物资局的伍锡云,湘潭人)。
大庸县城的街道很多都是起来的石板,由于年久失修免不了坑坑洼洼。南门码头也是破烂河里涨大水的时候由于是松土,经过水的无数次冲刷洗涤,既不安全也不美观。修河道、建码头势在必行,老百姓的呼声极高。郗光华当县长的时候决定修南门大码头,下河修建台阶,河边修建平台,洗衣洗菜方便,挑水也安全了。由于没有自来水,全城除了自家有水井的以外都是自己挑水或者买水吃的,一担水一角钱。当时有很多人挑水卖,住在文昌阁的就有好几个,如石大公,丁大公(丁昌伯,拉得一手好胡琴)。
修建南门大码头是一件大好事,得到了全县人民的欢迎,齐声叫好,记得南门大码头建好立牌楼的时候,落成庆祝仪式很热闹,郗光华县长还在牌楼上题写了南门大码头几个大字。
南门大码头是大庸县的一个标志性的建筑,是一个民生工程,所以尽管郗光华县长调去资兴煤矿离开了大庸,大庸县人至今一直都还记得他的好处。
从文昌阁到大码头之间原来的面稀稀烂烂的,由于年久失修,铺的小石板残缺不全,解放后修建这一条街是关系县城建设和改善市民出行和生活的一件大事。说到刚解放的修街就不得不牵涉到一个叫刘同乐的南下干部。
刘同乐,人,大学生,画得一手好画,大个子,因其个子大,大家都叫他刘大汉,至于他的名字很多人都找不到,不过只要一提起刘大汉,都知道说的是他。他最让人的是自行车车技,当时大庸县很少有自行车,他的自行车很漂亮,也很轻巧,是他自己一手装配起来的,由于他人高,所以他上车腿子一跨就骑上去了。他可以在边窄窄的街沿上骑不会掉下来,他可以双手端着盘子骑,当时大家都觉得很稀奇,神乎其神,对他得五体投地。
刘同乐是随军南下的南下干部,脾气暴躁,搞工作喜欢雷厉风行,在他负责修街的时候,为了工作质量和速度竟然打了人,当时刚刚解放不久,对干群关系相当重视,反映上去以后就被处分了。干部搞不成了就把他放在大明公司跟着蒋爱日师傅学车工。
老人们可以回忆起五十年代初在文昌阁与十字街之间有一个大明公司修理厂,当街的屋子里有一个大个子在一部车床上车机械零件,那个大个子就是刘同乐。
蒋爱日师傅是外地支援大庸县工业建设的技术人才,技术工最高级八级,后来是通用机械厂厂长。为了支援大庸县的工业建设,当时外地调进了一些技术人才,如大明电厂的廖治中(被同行称为廖神仙)、胡建乐(电工)等等,他们的徒弟遍布大庸各地,对大庸县的工业建设作出了巨大贡献。
大明公司被分成大明电厂与大庸县通用机械厂后,刘同乐被分到通用机械厂车工车间,当时他已经是五级工了。由于个人问题和思乡心切,最后还是回工作去了。因为我与他都住在东门大明电厂宿舍里,宿舍彼此相邻,经常在一起聊天,所以他临走的时候曾经给我留了一个地址,记得是地安门后马厂(纸条后来弄丢了),可惜以后没有机会去,也就逐渐忘记了。前他曾经来过大庸,据说还问起我,他的好朋友张宏运一个月前碰见我,我们谈起刘同乐,他说以后曾经去过他的家,陪同一起在几个著名风景点玩了几天。
从文昌阁到南门大码头的这一条,经过大风大雨大雪的,走了几十年一直保持着平整,直到张家界市大修大建的时候才重新修建,这就是质量,很多人都说刘同乐功大于错,错的是打了人,功在为大庸县人民修了一条好,大家都会记住他为大庸人做了一件大好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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